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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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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

“懦弱?”[太宰治]不為所動, 而是有些迷茫的歪了歪腦袋,蒼白的臉上沾著血色, 很是詭譎。他沒什麽表情的反問:“那紅葉大姐是否足夠的勇敢,勇敢到足以拯救自己的重要之人呢?”

[中原中也]:“……”

他有些僵硬的轉動脖頸,看向[太宰治]。

他收回剛剛的想法,這混球想死的心是從未改變過。

尾崎紅葉的表情瞬間僵硬了,也不知道想起來了什麽。

[太宰治]太過於知道如何戳人痛處,只要他願意,總能一針見血, 然後見血封喉。但他很少這麽說話,最起碼認識的這些年, 尾崎紅葉認識的那個太宰治從未這樣過。

所以大概率是……他自己被戳到痛處了。

這叫“禮尚往來”。

尾崎紅葉怒極反笑, “你可真是……”

這幅淒慘模樣, 真是活該。

“這麽狼狽, 可真是適合你的報應。”

出一次劍已經夠了, 既然一次沒有殺死,尾崎紅葉暫時就不會出手第二次。

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但好自為之吧。”她說, “我認識的太宰治,可比你順眼多了。”

本來不是很順眼, 但現在勝在有了對比。

“連這也要分個高低嗎?”面對女人的不屑,[太宰治]卻並不是很在意, 他對在別人心中被另一個自己比下去這件事情很無所謂。

他們都是太宰治, 本質一樣,只是做了不同的選擇罷了。

“呵呵。”女人自知說下去肯定說不過這小混蛋, 於是回歸正題,“你, 趕緊回到你該去的地方。然後,那兩個人在哪兒?”

[太宰治]裝模作樣想了想,然後緩緩道:“應該是在中也家吧。”

尾崎紅葉漂亮的眸子淡淡瞥了他一眼,紅唇輕張,似乎還想說些什麽能夠傷人的話語。就像向失去孩子的母親提及她的小孩,向年邁的老人提起他逝去的朋友。

可是最後她只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。不知道怎麽的,她忽然想起當年初次見面的時候,那個窩在森鷗外辦公室的窗口假寐的少年。

貓一樣輕盈的少年,窗外的櫻樹紛紛揚揚,有些慵懶的擡起眼眸看她的時候,花瓣從他的睫毛上掉落。

森鷗外問他:“你眼睛上的傷口是不是該換藥了?”

他爬起來,晃了晃發梢上的樹葉和花瓣,略微有些敷衍的回答說:“或許一針氫化物見效會更好。”

她記得當時的森鷗外只是笑了笑,習慣了一樣,沒有回答。

那是森鷗外成為首領的前一天。

尾崎紅葉自知她不似太宰治和森鷗外那般精於算計,也不擅長看穿覆雜人心設局破局。手中一柄長劍殺死過敵人,也殺死過同伴。

若說有什麽期許,倒也沒有,只是單純覺得這樣的生活還算能夠接受,於是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活下去了。如果說這些年的閱歷給她增加了什麽,大概就是,不去好奇,不去緬懷,不去試圖阻止什麽。

尾崎紅葉用手輕輕揉了揉[中原中也]的腦袋,她的本意只是看看這倆家夥是不是又幹了什麽腦子犯抽的事情,現在已經得到答案了,也沒必要留下。

“她已經走了。”

[太宰治]看了一眼還在楞神的[中原中也],沒什麽情緒的提醒道。

[中原中也]回過神來,極其緩慢的眨了眨眼。

他說:“我想睡覺。“

[太宰治]:“那你睡。”

於是很快[太宰治]被踹下了床,不可置信的蹲在地上,看著把自己病床霸占了的黑漆漆蛞蝓。他甚至剛剛被尾崎紅葉砍了一刀,床上衣服上還有血,傷口也還沒有止住。

這種缺德事一般不都是他幹嗎?

現在怎麽角色互換了?

“你終於瘋了?”[太宰治]覺得有趣,歪了一下腦袋,好奇地問。

[中原中也]似乎也意識到不妥,把沾了血的床單扔到床下,然後換上了幹凈的被褥,期間還十分認真的蹲下來給[太宰治]的手消了毒,並且纏上了繃帶。

然後躺回了床。

[太宰治]看著被包紮好的手,晃了晃,很疼,已經砍到骨頭疼的麻木了,不過已經無所謂。唯一的觀眾此刻似乎沒有心情看他表演,那他也不必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。

鮮少有人知道,[太宰治]雖然討厭疼痛,但其實忍受疼痛的能力很強。

不是因為遲鈍,只是因為習慣。如果你偶爾在手臂上劃一道傷疤,那會疼痛。如果你每天劃一道傷痕,那你可能會上癮。

[太宰治]並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是上癮的囚徒,只是有時候只有撕裂的傷口流淌出的血能讓他感受到自己依然活著。

其實未來會怎麽樣他都不在乎,只是……

他坐在地上,疑惑的看了看[中原中也],按照中也的性格不應該會把他趕下床,他受傷了,而[中原中也]從來拿受傷的他沒有辦法。

[太宰治]試圖站起來看看這人什麽情況,但失血過多,猛然起身的結果就是眼前一黑,居然直直的砸在了[中原中也]旁邊的空位上。

……

他聞到[中原中也]頭發上洗發水的味道,忽然覺得安穩,於是他不準備爬起來了。

他想,中也為什麽一動不動?過了一會兒,他又想,要是地球馬上爆炸就好了,所有人一起死在宇宙的塵埃裏。他不會再在手臂上劃下傷痕,誰也不必再拯救誰。

而[中原中也]……

他在做夢。

他以前從來不做夢。

也許是作為荒霸吐容器的原因,又或者他天生就是無夢之人。反正他只從別人口中聽過與夢相關的一切。

[太宰治]年少時候曾經說過他做的一個夢,夢裏自己變成了蝴蝶,飛呀飛呀,然後世界末日了,他被一本書砸在墻上變成了標本。後來[中原中也]還來參觀了。

沒有理頭,沒有意義。

那時候[中原中也]給夢下了這兩個定義。

也許是屬於他特有的預感,總覺得這次睡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,所以他霸占了[太宰治]的床。畢竟被這混蛋玩意兒麻煩了這麽久,給個床怎麽了。

他是第一次做夢,總覺得新奇。

他甚至能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,也能隱隱感覺有人躺在了自己身邊,不出意外應該是[太宰治]。

但他無法醒來。

夢中,他看見許久不見的白瀨,少年分給他一片面包,少年將刀刺進他的小腹,最後少年又背著他逃命。他們跌跌撞撞跑了很遠很遠,直到白瀨的身體變得透明。

他看見尾崎紅葉,看見她的刀刃間的寒光,變成一道男人的虛影,但影子又轉瞬即逝。

他看見[太宰治],看見[太宰治]變成漂亮的蝴蝶,有著可以去往遠方的翅膀,卻棲息在他的指尖。

“怎麽不飛?”他問。

蝴蝶說:“我不想走。”

過了一會兒,蝴蝶又歡欣的說:“我要走了,我要飛到時間裏了。”

於是蝴蝶撲扇著翅膀飛進他的眼睛。

[中原中也]想,真是奇怪的夢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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